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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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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將疑

學校高三模擬考試,學生們打亂班級分考場。

陳宥安跟胡友鳳分在一個考場裏,胡友鳳看到座號信息時高興地跟陳宥安擊掌:“安哥,我2號,你3號,咱們倆前後座啊,合作愉快哈!”

有路過的同學聽見了,捶胡友鳳肩膀:“鳳姐,你真是病急亂投醫啊,倒二跟倒一合作,再愉快你們這位置也沒人撼動啊!”

胡友鳳:“滾一邊去,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安哥的實力!”

這倒不是胡友鳳吹噓,他只是無意間看過他默寫課文,一氣呵成、一字不差。雖然寫的字不太好看,但他看習慣了莫名覺得那是自成一體的“草書”。

他雖然不知道陳宥安為什麽之前學習不好,但從他作為同桌的角度來看,陳宥安又勤奮又聰明,說不定真是匹黑馬,早晚逆襲!

對於胡友鳳的認可,陳宥安無甚可說,他依舊在抄書,今天抄得是孟德斯鳩和豌豆射手大戰僵屍……拿錯了,這是胡友鳳的錯題本。

上完早自習,班主任來組織大家收拾課桌椅當考場。

胡友鳳主動幫陳宥安把他的書本搬到教室後面的儲物間櫃子裏,還給他傳授經驗:“你再把數學公式背背,一會兒大題就先把公式寫上去,怎麽都有一兩分同情分的!”

陳宥安“嗯”了一聲,倒不慌亂,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筆盒,提著兩人的書包在門口等胡友鳳一起去考場。

進了考場胡友鳳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座位號是按單雙號分開的,2號和3號不僅不在一起,中間還隔了兩排桌子。

而2號陳宥安後面坐的是4號姜柔。

姜柔來得晚一些,從陳宥安身邊經過時也有些驚訝。但上次被他那麽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好意以後,姜柔也有些氣性,這次再見到他沒有往前湊,坐在自己座位上,抽了張濕巾認真擦桌子。

旁邊有男生跟姜柔套近乎,姜柔都不怎麽理會,說得多了就笑一下:“抱歉,我想背會書。”

對方悻悻地閉嘴,也不覺得她高冷,感嘆校花的自我修養果然高級。

胡友鳳還在朝陳宥安擠眉弄眼,也不知道是在傳遞做小抄的暗號還是出謀劃策讓他跟校花增進感情。

哦,之前陳宥安還以為小樂和姜柔是同一個人,發現她們是不同的兩人後疑惑胡友鳳怎麽如此不專情,對誰都有好感似的。

胡友鳳理直氣壯地表示:我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多喜歡幾個怎麽了,誰喜歡我跟我談戀愛,我就對誰專情唄!

陳宥安對他的說法不以為意,反正這樣的男人在他生活的那個朝代多得是,而且他們比胡友鳳還“幸運”一些,不僅可以喜歡很多人,還可以把她們都收進門。

但他以為這裏的人不一樣,起碼他看到的制度是這裏的男人不能納妾。

監考老師拿著試卷走上講臺,用手拍拍桌子讓大家別說小話了,說完就開始發卷子。

陳宥安拿著卷子轉頭傳給姜柔,姜柔擡眼,瞪了他一眼。

她的眼型是桃花眼,笑時和嗔時都很生動好看。

但陳宥安沒仔細看,一次次把卷子傳遞到後面,都傳完了就俯首看題,落筆雖緩慢,但也都能根據之前看過的講解、做過的習題得到解答的思路。

不知不覺間,考試時間已經過去大半,第一次鈴聲響,允許提前交卷了。

那些已經答完題的學生都在檢查試題並不急著交卷,反而是一些根本不會答題的“差生”早就坐不住了,鈴聲一響就迫不及待地紛紛起身,交卷走人。

陳宥安坐在講臺前的第一排,每個交卷的學生都會從他身邊經過,偶爾有人不夠小心就要碰他胳膊肘一下。

他專註做題,無意識地躲閃,直到老師在他面前彎腰,陳宥安才警覺地擡起頭來。

是監考老師在巡查,走到他身邊時,眼尖地看到了桌洞裏有張小紙條。

老師掏出紙條,不是小抄,但比小抄更惡劣,是寫著選擇填空題答案的字條。

考試即將結束,老師為了不引起騷亂,把陳宥安的卷子先收起來,等所有人都交了卷,才帶著試卷和陳宥安一起去辦公室。

這次考試雖然組織得比較正式,但成績說到底僅供校內參考,又是高考前沒幾個月的特殊時期,老師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著給陳宥安個教訓。

可是如今“人贓並獲”了,陳宥安卻咬死不承認自己作弊,更不肯把“同夥”說出來。

監考老師氣得夠嗆,既然他不珍惜機會,老師也就不給他留面子了,直接上報給訓導主任,轉交給陳宥安他們班主任。

這事是在辦公室裏處置的,陳宥安的班主任一直對班裏後幾名吊車尾睜只眼,閉只眼的,只要他們不影響其他同學好好學習就行。

訓導主任上次被校長耳提面命了一番以後,對萬裏還有萬家這個關系戶更是躲著走,只等他們糊弄完了高中趕緊走人。

監考老師是個退休返聘的老教師,看不慣他們的做派,更看不慣陳宥安這種“長歪了”的祖國的花朵,較起真來,非要叫陳宥安家長來,不然就記處分全校通報。

陳宥安還是第一次被人“叫家長”,可他的家長很難請得來,如果是萬裏在場,那個混不吝可能會直接問老太太:“是您去墓地問話,還是我把牌位給您請過來?”

但這是陳宥安,他對逝者有敬畏心,哪怕不是自己的親爸媽也不會拿來說事。

在他的沈默以對中,何策來救場了。

何策是聽萬裏說的,萬裏則是有很多通風報信的小兄弟。

有何策在,事情得以順利解決,陳宥安甚至連後面的幾場考試也沒錯過。

這事本來就到此為止了。

可偏巧萬寧飛回家給萬裏過生日,聽了這事以後非要伸張正義。

陳宥安:“算了,是誤會。”

萬寧:“就因為是誤會,她才應該跟你道歉!”

陳宥安不語。

萬寧皺眉:“不是你吧,你沒作弊吧?”

陳宥安:“沒有。”

萬寧:“對啊!沒有就是沒有,清白的名聲怎麽能讓人隨便誣陷?你這樣,以後他們還以為你是什麽軟柿子,麻繩專挑細處斷聽沒聽過?”

雖然她詞不達意,但他都聽懂了。

原本被夫子訓斥幾句,哪怕訓得不對,陳宥安心裏清楚就可以了。就像他從前也經常被父皇冤枉,被奸臣構陷,他不是沒有抗爭過,只是事實證明,並非世間事都要爭個明明白白的,對錯不代表輸贏。

事事要個清白,只怕會得個心胸狹窄的名聲,對他更為不利。

萬裏也覺得他姐沒必要小題大做:“都已經過去的事了,你再去找他們麻煩,人家又要說我們得理不饒人,說萬家仗勢欺人了。”

萬寧:“你閉嘴,得理才不饒人呢,前提是我們有理,既然有理,幹嘛心虛?”

萬裏舉手投降:“都行,可以,你說了算。”

萬寧對今天的壽星辭色稍緩,“不過你能及時發現他的危機,還找了何助理去學校,這還是值得表揚的。”

萬裏受之有愧,他才不是關心陳宥安呢,只是在關註姜柔的時候順便聽說了他的消息而已。

萬寧去學校快一個月了才回家一次,一回來就風風火火的,萬裏和陳宥安都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陳宥安,聽到萬寧寬慰他說不必擔心一定替他討回公道的時候,莫名感覺萬寧把他放在萬裏的位置上似的。

這種作為她弟弟的錯覺,讓他又心懷感念,又覺得別扭。

生日宴結束了,老爹萬江才姍姍來遲,給兒子送了輛電動跑車。

萬裏無語,覺得他爸真是又大方又小氣:“爸,就這個車,都不讓開上路!”

萬江:“不然呢,你還沒成年,本來也就是在院子裏玩玩得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種小車嗎?”

那得是多以前啊,上幼兒園以前嗎……

萬寧跟爸爸說起來明天要去學校“大戰老師”的計劃,萬江笑呵呵的,也沒當回事,直到聽萬裏說起那個返聘老師的名字,忽然沈默了幾秒。

萬江瞅了一眼陳宥安,問:“你確實沒跟同學對答案吧?”

陳宥安本是清者自清,怎麽好像還真被懷疑上了呢。

他明確表示:“我沒有。”

萬江點點頭,“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學校吧。”

忽然間這麽興師動眾的,陳宥安心裏反倒有些忐忑,他並不想給萬家人添這麽多麻煩,起碼在這種小事上沒必要。

陳宥安去萬寧房間找她,原本不想進房門,就在外面說幾句的,可萬寧接了個電話,她示意他先去屋裏坐著等她,她去外面講話。

門大開著,陳宥安雖然感到些許局促,還是如她示意坐進了房間t的客人沙發上。

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擺著她拿回來的手提包,包裏插著些紙質材料,最上面放的是張處方箋。

陳宥安掃了一眼,就是那副調理女子月事的方子。時間落款是萬寧去上學前,醫院是這邊的一個中醫院。

所以她是在這邊看過診,去到學校以後缺藥了,讓何策幫她配嗎?

這也說得通,不然她不懂醫術怎麽會知道藥方,至於藥方相同,或許是巧合吧,畢竟同根同源的毛病治起來也差不多。

陳宥安覺得自己多疑了,沒辦法,自小到大吃了太多信任別人的虧,連他一同長大的奶兄弟都能背叛他,他寧願只相信以利換益的關系。

萬寧打完電話回來了,她坐到陳宥安對面的沙發上,隨手把茶幾上的包拿下來擺到一旁腳邊,問陳宥安:“你找我有事?”

陳宥安:“我想知道,如果明天老師拒不道歉,你又要如何?”

萬寧:“為什麽不道歉,她冤枉了你,她憑什麽不道歉?何策這事處理的就有問題,我跟你說,我這人最受不了被人汙蔑的委屈,也見不得我身邊的人受這個委屈,這事我不知道就罷了,我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得多管這個閑事。”

她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仗劍天涯的俠女,路見不平就要出手。

這是陳宥安第一次明確地感受到眼前的萬寧和他印象裏的太子妃完全不同。

陳宥安笑笑,並不是感激的笑,而是有些無奈地像對著個無知孩子似的問:“然後呢,不管老師道不道歉,我在學校還怎麽呆呢?距離高考還有兩個多月,你想過我要如何自處嗎?”

出乎他的意料,萬寧還真的想了:“你不要再去學校了,反正聽說你在那邊也學不安生,我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家教老師,之後你就在家裏面學!”

這倒正合陳宥安的意,這樣他也有更多自由支配的時間,還可以研究該如何回去。

萬寧看他在出神,叫了他一聲。

陳宥安:“嗯?”

萬寧露出個狡黠的笑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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